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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渔工破碎的“远洋黄金梦”
发表于 2014-09-13 00:00
对一个出身贫穷渴望改变命运的人来说，这是多么诱人的一则广告。然而，来自四川的刘柏春没有就此走上致富路，相反生活的困顿和精神上的困惑始终缠绕着
对一个出身贫穷渴望改变命运的人来说，这是多么诱人的一则广告。然而，来自四川的刘柏春没有就此走上致富路，相反生活的困顿和精神上的困惑始终缠绕着他。昨天，他鼓足勇气拨通了本报的新闻热线电话，讲述了他破碎的“远洋黄金梦”。
上了中介的“船”
“钓金枪鱼，年收入10万起！ ”
一则广告从浏览器页面弹出，刘柏春眼前一亮，怦然心动。
从四川省三台县老家出来，刘柏春因学无所长，一直在南京的一家药厂拿着微薄的薪水。“每月3000元工钱，扣掉房租生活费，剩不了多少钱了。 ”刘柏春说，我今年已经35岁了，女朋友找好之后，一直为结婚发愁，而家里经济拮据，帮不上多少忙。
今年3月，在网上看到这则广告之后，刘柏春怎么能不动心。
根据广告上留下的联系电话，刘柏春与南京的中介公司接上了头。中介公司的工作人员告诉他，远洋钓金枪鱼是件赚钱的活，技术要求不高，而收入不低，只要能吃苦，什么人都能干。另外，远洋渔船经常出国，还可以一边干活，一边开眼界。
刘柏春听得心花怒放，稀里糊涂地交了4000元中介费。随后，被南京中介介绍到宁波一报到地点。
到了宁波，刘柏春感觉不妙，眼前出现的明显是一家中介公司。
在这家公司，刘柏春又被收取了800元的中介费，被介绍到舟山远洋渔船上打工。
“瞒天过海”出洋
3月15日，刘柏春终于登上了就职的远洋渔船。当时，该渔船正在沈家门维修，刘柏春报到后一边干活一边掰着手指头算着出海的日子。
5月4日，渔业公司与刘柏春签订了劳动合同。合同中约定，干满一年如无意外，刘柏春的年保底收入是5.5万元人民币，平时的海上工资是每月3500元。此外还有与产量挂钩的生产提成。
过了几天，远洋渔船开走了，刘柏春却留下了。原因是远洋渔船出境生产要先过海关和边检，刘柏春因当时没有办好护照和船员证，不能随船过关出海。
不过，公司有“办法”。
5月16日中午时分，公司的工作人员叫上刘柏春来到鲁家峙大桥下面，随后一艘小船靠了过来。刘柏春等人乘着小船，登上等候在1海里外已经“出国”的远洋渔船。“当时一起上船的还有4个菲律宾人，1个是中国的东北人。大家都是证件不全或者没带证件。”刘柏春说，当时我感觉着公司这样的做法好像什么地方不对，但是不敢多问。再说，为了赚钱我也顾不上别的了。
海上咬牙苦撑
海上的生活艰苦而枯燥，困难程度几乎超出刘柏春的想像。
同样的渔船，别的船上至少有30多人干活，而刘柏春所在的船上只有十几个人。这意味着，十几个人要干30多人的活。大家每天的工作时间少则十几个小时，多则20个小时。
除了劳动强度高之外，船员还要努力适应热带海洋性气候，克服大洋里的高强度暴晒以及晕船等困难。
有的船员确实累得受不了，不过，刘柏春没有打退堂鼓。船长问他，下次船靠岸后，你要不要提前回国。
刘柏春说，看情况再说吧。
出洋40多天后，船上调整了炊事员，原来烧饭的顾云传与刘柏春对换岗位，不过，薪酬待遇没有变化。
在海上干了三个月，刘柏春没见着工资，全被公司扣做押金。
到了斐济被扣
8月19日，远洋渔船开进了位于南太平洋的斐济群岛共和国的港口。斐济海关循例登船检查。
船长让刘柏春赶快躲起来，刘柏春慌忙钻进机舱。后来，大副又把刘柏春叫了出来，附耳面授“机宜”。“大副说，海关问起来，就说是护照干活时掉进海里了。 ”刘柏春说。
刘柏春别无他法，只能照办。随后，他被斐济海关带离渔船，移交给移民当局。
在移民局的日子倍感煎熬。刘柏春被关在一个小房间里，由于语言不通无法接受直接询问。平时，刘柏春睡在房间里的一张小沙发上，一日三餐吃的都是难以下咽的泡面。“这种面没有一点油腥，除了面和调料，啥都没有，仅能果腹。 ”刘柏春说，在里面简直度日如年，既担心在异国他乡坐牢，又想念家乡的家人和女友，每日以泪洗面。
经过中国大使馆的协调，刘柏春总算结束了6天的扣押生活。大使馆为他办理了旅行证，公司订好了机票。
9月4日，刘柏春乘坐斐济航空的班机，经香港至广州，回到久别的祖国。
回国***无果
回国后，刘柏春满以为可以拿了工资回家。但是，现实再次粉碎了他的期待。“同机回国的还有不少船员，他们有的是自己要求提前回国，有的是因工作表现不好被公司提前解聘。像我一样因护照问题被海关暂扣，无法继续工作的还有那个同去的东北人。 ”
刘柏春说，到了广州，听说要扣双程机票钱，还有其他的费用，大部分船员放弃索回押金，直接回乡了。只有6个人坚持要跟公司清算账目，来到了舟山定海。
在公司，刘柏春等人看到了公司提供的清单，每人被扣1.5万元，其中回国机票一项竟按照往返双程计算，这样一来，每个人还要倒欠公司不少钱。最后，公司开出条件，每人给300元路费，除此之外，再无商量余地。
3个人拿了路费走人，还有3人不愿意接受这个条件，其中包括刘柏春。
公司尚无说法
“我们是坐船去的斐济，怎么能扣双份机票钱。 ”刘柏春说。
昨天下午，记者来到该远洋渔业公司的办公地点，对公司分管一线生产的黄副总经理进行了采访。黄副总证实刘柏春确曾在公司所属渔船上工作，经历属实。对于双程机票问题，他解释说，船上少了一个人，公司就得再派一个人，这个人的机票得由船员负担。他告诉记者，这是远洋渔业的行业惯例。
对于公司负责人的上述说法，北京大成舟山律师事务所律师张隽不予完全认同。她认为，公司扣双份机票的做法缺乏依据。另外，刘柏春的情况与其他船员有所不同，一是没有签订离职声明，二是公司没有提前通知解聘，刘无法继续工作是护照原因，不是完全由其单方造成。
现在，刘柏春还滞留在定海的一家小旅馆里，期待着公司能承担他的回国费用，并返还他的工作押金。
上了中介的“船”
“钓金枪鱼，年收入10万起！ ”
一则广告从浏览器页面弹出，刘柏春眼前一亮，怦然心动。
从四川省三台县老家出来，刘柏春因学无所长，一直在南京的一家药厂拿着微薄的薪水。“每月3000元工钱，扣掉房租生活费，剩不了多少钱了。 ”刘柏春说，我今年已经35岁了，女朋友找好之后，一直为结婚发愁，而家里经济拮据，帮不上多少忙。
今年3月，在网上看到这则广告之后，刘柏春怎么能不动心。
根据广告上留下的联系电话，刘柏春与南京的中介公司接上了头。中介公司的工作人员告诉他，远洋钓金枪鱼是件赚钱的活，技术要求不高，而收入不低，只要能吃苦，什么人都能干。另外，远洋渔船经常出国，还可以一边干活，一边开眼界。
刘柏春听得心花怒放，稀里糊涂地交了4000元中介费。随后，被南京中介介绍到宁波一报到地点。
到了宁波，刘柏春感觉不妙，眼前出现的明显是一家中介公司。
在这家公司，刘柏春又被收取了800元的中介费，被介绍到舟山远洋渔船上打工。
“瞒天过海”出洋
3月15日，刘柏春终于登上了就职的远洋渔船。当时，该渔船正在沈家门维修，刘柏春报到后一边干活一边掰着手指头算着出海的日子。
5月4日，渔业公司与刘柏春签订了劳动合同。合同中约定，干满一年如无意外，刘柏春的年保底收入是5.5万元人民币，平时的海上工资是每月3500元。此外还有与产量挂钩的生产提成。
过了几天，远洋渔船开走了，刘柏春却留下了。原因是远洋渔船出境生产要先过海关和边检，刘柏春因当时没有办好护照和船员证，不能随船过关出海。
不过，公司有“办法”。
5月16日中午时分，公司的工作人员叫上刘柏春来到鲁家峙大桥下面，随后一艘小船靠了过来。刘柏春等人乘着小船，登上等候在1海里外已经“出国”的远洋渔船。“当时一起上船的还有4个菲律宾人，1个是中国的东北人。大家都是证件不全或者没带证件。”刘柏春说，当时我感觉着公司这样的做法好像什么地方不对，但是不敢多问。再说，为了赚钱我也顾不上别的了。
海上咬牙苦撑
海上的生活艰苦而枯燥，困难程度几乎超出刘柏春的想像。
同样的渔船，别的船上至少有30多人干活，而刘柏春所在的船上只有十几个人。这意味着，十几个人要干30多人的活。大家每天的工作时间少则十几个小时，多则20个小时。
除了劳动强度高之外，船员还要努力适应热带海洋性气候，克服大洋里的高强度暴晒以及晕船等困难。
有的船员确实累得受不了，不过，刘柏春没有打退堂鼓。船长问他，下次船靠岸后，你要不要提前回国。
刘柏春说，看情况再说吧。
出洋40多天后，船上调整了炊事员，原来烧饭的顾云传与刘柏春对换岗位，不过，薪酬待遇没有变化。
在海上干了三个月，刘柏春没见着工资，全被公司扣做押金。
到了斐济被扣
8月19日，远洋渔船开进了位于南太平洋的斐济群岛共和国的港口。斐济海关循例登船检查。
船长让刘柏春赶快躲起来，刘柏春慌忙钻进机舱。后来，大副又把刘柏春叫了出来，附耳面授“机宜”。“大副说，海关问起来，就说是护照干活时掉进海里了。 ”刘柏春说。
刘柏春别无他法，只能照办。随后，他被斐济海关带离渔船，移交给移民当局。
在移民局的日子倍感煎熬。刘柏春被关在一个小房间里，由于语言不通无法接受直接询问。平时，刘柏春睡在房间里的一张小沙发上，一日三餐吃的都是难以下咽的泡面。“这种面没有一点油腥，除了面和调料，啥都没有，仅能果腹。 ”刘柏春说，在里面简直度日如年，既担心在异国他乡坐牢，又想念家乡的家人和女友，每日以泪洗面。
经过中国大使馆的协调，刘柏春总算结束了6天的扣押生活。大使馆为他办理了旅行证，公司订好了机票。
9月4日，刘柏春乘坐斐济航空的班机，经香港至广州，回到久别的祖国。
回国***无果
回国后，刘柏春满以为可以拿了工资回家。但是，现实再次粉碎了他的期待。“同机回国的还有不少船员，他们有的是自己要求提前回国，有的是因工作表现不好被公司提前解聘。像我一样因护照问题被海关暂扣，无法继续工作的还有那个同去的东北人。 ”
刘柏春说，到了广州，听说要扣双程机票钱，还有其他的费用，大部分船员放弃索回押金，直接回乡了。只有6个人坚持要跟公司清算账目，来到了舟山定海。
在公司，刘柏春等人看到了公司提供的清单，每人被扣1.5万元，其中回国机票一项竟按照往返双程计算，这样一来，每个人还要倒欠公司不少钱。最后，公司开出条件，每人给300元路费，除此之外，再无商量余地。
3个人拿了路费走人，还有3人不愿意接受这个条件，其中包括刘柏春。
公司尚无说法
“我们是坐船去的斐济，怎么能扣双份机票钱。 ”刘柏春说。
昨天下午，记者来到该远洋渔业公司的办公地点，对公司分管一线生产的黄副总经理进行了采访。黄副总证实刘柏春确曾在公司所属渔船上工作，经历属实。对于双程机票问题，他解释说，船上少了一个人，公司就得再派一个人，这个人的机票得由船员负担。他告诉记者，这是远洋渔业的行业惯例。
对于公司负责人的上述说法，北京大成舟山律师事务所律师张隽不予完全认同。她认为，公司扣双份机票的做法缺乏依据。另外，刘柏春的情况与其他船员有所不同，一是没有签订离职声明，二是公司没有提前通知解聘，刘无法继续工作是护照原因，不是完全由其单方造成。
现在，刘柏春还滞留在定海的一家小旅馆里，期待着公司能承担他的回国费用，并返还他的工作押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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