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飞向大海
第十三章 拜谒卡尔·马克思
今天去海格特公墓拜谒了卡尔·马克思。这位伟人的铜质头像被安放在碑顶。造型逼真,头发蓬松,目光如炬,美髯浓密,栩栩如生,跟我们国内随处可见的马、恩、列、斯、毛伟人肖像如出一辙。
不列颠岛英国(Britannia)到了。
不知怎的,一提及当年由罗马人给不列颠岛起名后来又由狂妄的英国人在前面加了一个“大”字的所谓大英帝国,我的脑海就会联想起电影《甲午风云》中那个冒犯清庭重臣李鸿章,怒斥英国佬罗皮尔和荷兰鬼子杰克逊丑恶行径的抗倭英雄邓世昌。我就会想起
一个具有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泱泱大国,当年她怎么就那样地软弱无能听任一个只有弹丸之地的小小英国去勾结八国列强恣意***呢?还有那个小日本岛国,他们凭什么就能自诩“大和民族”呢?
一百三十多年过去,悬挂米字旗的英军舰,耀武扬威的毛瑟枪,还有张牙舞爪的太阳旗在中国领海肆意横行的历史已经不复存在,然而,“知耻而后勇”的古训却是值得谨记的。
我想,我要用我的平生所学,来报效我的祖国,让我的祖国在我们这一代人的发奋建设中,步入世界民族之林而为世界所瞩目。
一进入英吉利海峡(English Strait),整个天空便被笼罩在漫天遍野的迷雾之中,传说中的雾都英伦果然名不虚传。到了英国,方才知道这个世界最纯真的英语国度的口语是如此的悦耳、动听。发音的节奏、吐词是那样地清晰流畅,跟我在学校的老师发音大相径庭,和埃及人如同吵架的英文发音,简直就是两个味儿。还没有到达引水站,对英语偏好的我,便留意船长周伯滔与当局的无线电通话联系。无论是公用频道广播的航路信息,无论是信号控制台或是引水站,男女的英文发音都那么令人痴迷。要是能在这儿呆上个一年半载,那对促进自己的英文进步该是多么好的一个平台啊!
船员们抵达伦敦(Port London)的第一件大事是关心有没有自己的家书。大部分离家上船已经很久的船员,都在惦记着船舶代理人手提箱里是否装着来自北洋公司的邮包。
在大台办理船舶入境手续的周伯滔船长,让政委拿下来两大包信件。乐滋滋的同屋老洪,三副尹路、大副沙霖他们,还有甲板部、轮机部,业务部,几乎人人有份。这会儿,他们都如获至宝一般地猫在房间看信呢。我没有接到任何的家书,但是我在“兰亭”轮离开伦敦(Port London)开往安特卫普港(Port Antwerp)卸货前,给古镇的母亲和已经从古镇招工回城的女友萧淑华分别去了一封信。
上午八点半,我和老洪打开了货舱,调整好了吊杆,一切就绪,我守护在舷梯口,等候上船的装卸工人卸货。等到上午十点,才从船头方向开进来四五辆小轿车,一辆是专门装载卸货网兜属具的工具车,另外则是装卸工人的私家车,也有的是几个人合拼一辆车。欧洲的工人开车上下班,是习以为常的事,这跟当年购买自行车还需要工业专用券的中国形成极大的反差。
从舷梯口上来的装卸工,个个身高马大,手腕子特别粗壮。白色皮肤,毛孔粗大,脸膛红润,走过我的身边留下一股子说不上来是香水还是香皂的味道。三三两两上来的装卸工,完全是一副无精打采没有睡好觉的慵懒样子,跟精神饱满、成群结队,“马洪亮”式的中国码头工人完全两种状态。
负责吊装核桃的工人站在三舱桅房上头,还没有吊到五六个来回,确切地说,码头装载核桃的卡车还没有铺好底,装卸工人忽然呼啦啦地全部从货舱里面爬上甲板,人人嘴里嘟囔着扬长而去。不大会儿功夫,私人汽车一溜烟开走了,撇下的卡车上孤零零地搁着几十包中国核桃,码头重又恢复了宁静。
这是咋回事儿?像这样子卸货,几千吨核桃还不该卸到猴年马月啊!当天下午大副沙霖才得知,全英国的码头工人正举行罢工,要求增加工资。
这还了得!这么好的条件,都有私人汽车了,还要罢工,这不是胡闹吗?现在想起来,当年的我是何等的年轻幼稚。
由于工人的罢工导致不能正常卸货,正好给了我们一个下地游览的大好机会。
仍然沉浸在圣诞节气氛中的伦敦又迎来了1976年新年元旦。1月
3日上午,经代理的安排,我们分两批下地游览了伦敦这个迷人的古都。当年只要有机会停泊伦敦,去海格特公墓拜谒人类科学社会主义的创始人马克思,几乎成为每一个中国海员最朴素的愿望。
汽车驶过繁华的市区中心,拐过几座高楼,朝伦敦市郊急驶。约摸五十分钟后,汽车驶过两个小坡,在马路一侧的停车道上停下来。
环顾了一下四周,真是无比的冷清。开车司机和随同的翻译介绍说,海格特公墓(Highgate Cemetery)到了!
这又是我第一回见到如此众多的墓群,比南京的雨花台更具规模。墓碑各式各样,碑旁栽种着郁郁葱葱的长青树,有的墓碑顶端还立着雕塑人像。翻译称,不少名闻遐迩的世界名人如法拉弟、斯潘赛等也安葬在这里。沿着墓碑群中的小道前行,我心里想,一个举世瞩目的伟人为何不像克里姆宁宫广场的列宁一样去专设一个灵堂,让革命人民来瞻仰呢?
灰蒙蒙的天空飘起纷纷扬扬的雪花,溅落在我们深蓝色的海军呢大衣上,随手掸去它,我跟着步履变得缓慢沉重起来的拜谒队伍,皮鞋在石块铺成的路径发出沙沙的声响。
入园前行不远,我们便迎面看到一座熟悉的花岗岩墓碑。碑顶是一尊造型逼真,头发蓬松,目光如炬,美髯浓密,栩栩如生的马克思铜质头像,由前英国皇家雕刻学会主席劳伦斯·布莱德肖亲自雕刻而成,墓碑的两侧各有一个雕花青铜环。
在翻译的介绍下,我们仔细地端详着难得一见的墓志铭。
上方,是镏金的英文文字,来自《***宣言》中的名句“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
下方,是《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的结束语:“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墓碑的正中央铭刻记载着(karl marx)卡尔马克思(1818.5.5.—1883.3.14)的生卒年月,普鲁士莱茵省特里尔城的出生地、生平简介
政委贺达德和政治干事路岩,神色庄重地代表着中国远洋“兰亭”轮四十六名船员搀扶着花圈,恭敬地将它献在马克思的墓前。挽联上写着:无产阶级革命的伟大导师马克思永垂不朽!我们全体列队,在墓碑前默哀三分钟,然后告别离开。
哲人虽已长眠,但马克思主义的“劳动价值论,辨证唯物主义,经济决定人类活动和社会制度,阶级斗争是历史发展的根本动力,相信随着资本家阶级对工业的日益增大的集中控制和随之而来的阶级对抗的加剧和劳动者的苦难,将导致无产阶级以革命夺取政权和无产阶级***。”的真理,却如明灯光照全球一切无产者。当年离开马克思墓后的一刹那,我心里这样想。
100多年来,尤其是人类进入新世纪以来,国际风云发生沧桑巨变。当年马克思所思考的“社会公正”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而新的社会问题,如维持人类和平、环境污染、资源枯竭等,正给人类带来空前挑战。像马克思一样关心人类命运,像马克思一样不停求索,才是我们纪念马克思的最好方式。
22楼 发表在 2007-02-26 15:14 回复(0)
第十五章 安特卫普有个***
一帮子来自性禁锢国度的年轻人,怎能挡得住落地玻璃窗内艳光四射的诱惑?我敢说,即便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到此也会甘拜下风,
狡谲的老洪怎么能不称这样的***为“好景致”呢!
离开伦敦东行十个小时,“兰亭”轮于1月10凌晨缓缓靠近安特卫普港(Port Antwerp)杂货码头六号泊位。后来我才知道,这个泊位离港口大门仅有大约十分钟的路程,下地十分便捷。
站在船头的老洪乐歪了嘴,他正将五十多米长的撇缆[1]挽成整齐的小绳圈,准备投掷码头边的系缆工人。老洪咧着嘴,冲着我挤眉弄眼:“这个泊位好极了!绝了!”
在水头儿鲁天威的指挥下,抵港前事先已将所有的货舱吊杆升了起来,一切准备就绪。所以,靠上码头后,只要启动位于艏楼的电动油压泵,这装有该港口杂货的四个货舱的舱盖便很容易地打开了。
安特卫普(Port Antwerp)港的装卸工人比起伦敦的装卸工来,那可勤快多了。上午八点,我和同屋老洪一个负责值守梯口,一个负责跟踪吊货操作工,及时调整舱口至码头边的吊杆角度。舱盖打开没多会儿,黄头发蓝眼睛的装卸工人便呼啦啦地登上甲板。
大副沙霖这时候来到舷梯口外走廊的理货房(Tally Room)与港口理货员办理卸货手续。他说,代理已通知,我轮12日上午可以完货开航。
“啊?才两天的工夫就完事儿了?”老洪显得很惊讶。
“这不是好事吗?老洪。卸完了货,我们好往鹿特丹[2](Rotterdam)赶哪!还有,回国到了国内,你媳妇不是可以来看你来了嘛?”我诧异地问老洪。
“傻冒儿,安特卫普(Port Antwerp)有好景儿哩!还有啊,要是赶紧的去了荷兰,在外面少转悠几天,就等于咱们少拿几天在航津贴,你知道吗?那样的话,我跟我老婆买坤表的希望还不落空啊!”
老洪的小算盘没有错,当年可不就指望“在航”多些天,在国内少逗留,到国外能多呆尽量多呆,好挣外汇啊!“什么好景儿?啊?老洪?”
“嘻嘻,下午我带你下地你就明白了。”老洪诡秘地笑道。
因为时间紧迫,我们只有放弃休息,利用下半天的时间下地溜达逛街,这样也不会耽误晚上的值班。
有人说,比利时的天气一天可以四个季节。早秋晚冬,上午跟下午则有点春夏交替的味道。听驾助江川他们说,巴掌大的安特卫普(Port Antwerp),两个小时可以走马观花游览一个大概齐。
中午十二点半,苍白的太阳从云层中探出了脑袋,气温开始回升。船艉的五星红旗迎风招展,四根碗口粗的尼龙缆绳把“兰亭”牢牢地拴靠在水泥砖铺成的码头。
下了班,前后用了五分钟不到的时间,我就将饭、菜拌着紫菜鸡蛋汤一股脑儿倒进了喉咙口。老洪说,今儿下地可不能带政工干部路岩。他呀,跟在咱们后面不合适。我们维持新加坡下地的原班人马:驾助江川任小组长,老洪和我外加水手梁帝。四人一小组,这就齐了。
穿上了雪白的的确良衬衣,外加涤卡中山装,再套上海军呢大衣,蹬上了乌黑光亮的皮鞋,小心翼翼地揣好了《登陆证》[3](Shore Pass)我急不可待地等候在舷梯口。一颗好奇心驱使我为上午老洪诡秘的一笑赶紧要弄个水落石出。
拐过几道港池,十分钟不到我们一行便出了港口大门。
不用问路,不用打听,海员就是有个好记性。但凡来过一回陌生的港口,凭借免费廉价的双脚“11”路公交车,可以走遍世界全球,而且过目不忘。老洪在前面领头开路,江川其后,梁帝排第三,我最后。中国海员当年的下地模式不像如今的涉外开放政策。就是走路,那也是要相互不能离开很远而至少能够用视线够得着的。
三三两两的梧桐叶从错落有致的树杈上飘摇而下,看上去这梧桐和南京、上海街面的法国梧桐没有什么两样。街道的格局平淡而显单调,不似想象中的国外天堂。而且我怎么看怎么觉着有点像南京下关的宝善街。窄窄的街面,灯柱就在人家门口。楼房不过五、六层,不尚马赛克、釉面砖的墙面装饰,线条在视野中平铺直叙,可以联想到它贴着好看的壁纸、铺着地毯的户内居住环境。
一座公园,矗立着一尊无人骑坐的铜马。可能是冬季或是比利时本来就人烟稀少的缘故,公园内冷清得出奇。偶过一位白发苍苍脸膛红润的老者牵着一个金发儿童,沿着公园内的小径朝不远的商店街走去。忽闪着一双碧蓝眼珠的女孩朝我们这些黄皮肤的东方人摆摆小手,还不时地回过头来,向着我们微笑。
跟在老洪的后腚,我们一行四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逛着。
江川开了腔:“哥儿几个,我说个笑话给你们听听,那可是真人真事啊!”
“你就来吧!”老洪是个开心果。
“去年,我到塘沽报到上船,打天津市里路过。在去解放桥的公共汽车上可算大开了眼界。”
“说来听听。”梁帝道,这家伙最喜欢听段子了。
“那天车上的人算不上拥挤,但也是人碰人的。一个蛮漂亮的女孩忽然冲一个文质彬彬的白净小伙儿大骂起来,***!车子里面的人一听就明白,好像是小伙儿手脚不老实了。这个小伙表现得很委屈,立即反驳。于是双方便开始了不干不净地骂架。稍候,只听女孩骂道,你是大***,从小就是***,你妈刚生你出来,你都不忘回头要看一眼。满车的乘客听了之后,先是鸦雀无声,随之发出一阵爆笑。我身旁的大爷听后直摇头,他说他长到这一把年纪,还是头一次见识到骂人可以骂成这个样子的。可谓天下绝骂,无人能敌了。”
“这个丫头片子这么厉害呀?”老洪不服了,“那个小伙子就这么的了,白骂了?”
江川道,“那个小伙被骂得张口结舌。张着嘴,半天也没有还过娘家来。”
我们几个听了,都感叹这十分过耳瘾的千古绝骂。应该算得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可谁也不服,都在挖空心思搜寻能替这个小伙子回击那个丫头的绝骂来。
“这有何难。”走在前头的老洪慢条斯理地说道,“我要是那小伙就可以这样反击——,***才是大***呢!你才那么点小东西就在你妈肚子里一天看***三回呐!”
江川愣住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梁帝和我已经笑得前仰后合。我实在佩服老洪的诙谐。
“嗳,嗳,伙计们,我刚才好像看到严克禄了。”走在前头的老洪说。
“哪儿能呢?我们下来的时候他不是还在水头儿房间说话的嘛!”江川道,“兴许他们抄近路了。”
我们来到了大街后面的小街,准确地说这是一个巷道。笔直的巷道空无一人。老洪说他刚才好像看见了严克禄,会不会看走眼了呢?
走进了巷道,前头的脚步放慢了许多,落在最后的我光顾着搜寻严克禄的踪影呐!冷不丁回过头来往右首这么一看,吓了我一大跳。
眼前的情景把我惊呆了——
撇缆[1] :Heaving Line,一种直径细小专门拴带缆绳的引绳。
鹿特丹[2] :荷兰最现化代化的城市,世界第一大港。
登陆证[3] :一种由港口移民局签发,专供短期旅行的外国人通行证。
23楼 发表在 2007-03-03 16:13 回复(0)
《魂断比斯开湾》第四卷 午夜尖叫
第二十章 日本海空的降落伞火箭
月底,公司让我从上海坐客轮到大连上“玉龙”号报到。这条中日航线的有利条件就是能够经常有机会回国,但天气挺糟糕的。经常会遭遇热带低压、台风的威胁。
公元一九七九年十月十九日子夜。
被中国国家气象局标识排列为7902的台风,如瘟疫魔怪一般洗劫了毫无防范准备的日本北海道南部海域一个名不见经传被叫做“样似港”的小渔港。
7902台风以每秒
霎时,猝不及防的港湾乱成了一锅粥。港内撞船的、走锚的、船舱进水搁浅的,其间交织着人们声嘶力竭的哭喊呼嚎。停靠在码头边的铁驳船挣脱了钢缆,如同斗牛场冲出铁栅栏的狂牛,横冲直撞,将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的一艘艘渔轮撞得七零八落、支离破碎。
惊涛拍岸处,位于平宇海岸线向外延伸约
“必须马上向头儿汇报,一刻也不能耽误!”巡岸搜索的人群中有人认真地说。
随即,一阵急促的电话***在市川
“市川寿清先生,港内告急,样似港损失惨重。我们还在海岸发现大量漂浮物!”
“知道了!我马上赶到。”糟糕透顶的消息让市川先生顾不得白天辛勤巡视而十分疲惫的身子,他马上从舒适的席梦思床垫上弹起身来。
市川先生戴上头盔,套上高筒防滑靴,开着簇新的丰田轿车,沿着因海潮而淹没了大半拉汽车轮子的海滨大道,朝着样似港渔协办公室指挥中心急驰。
子夜0140时,又一位女子拨通了市川办公室的电话:“渔协指挥中心,我们发现海上有求救信号!(这是当年玉龙号触礁后,我与三副在驾驶台发射的能腾空
“难船在什么位置?您是谁?”市川先生高声询问。
“大道三号街外海。我是富菜保子,协会会员。”电话里答道。
“多谢您的报告,我们立即组织抢救!”
有大船遇难的消息不胫而走,并迅速在不大的渔港样似港政府、样似救难所和浦河海上保安署传送开来。
当救难先遣队会同浦河警察局值班警察,一起奔赴平宇海岸现场的时候,正是北洋公司“玉龙”号触礁蹲滩后的
……
25楼 发表在 2007-03-05 09:49 回复(0)
欲知“玉龙”号命运结局如何,请您继续留意连载精彩章节。或去原作《魂断比斯开湾》浏览,作者欢迎大家留下感言。
《魂断比斯开湾》
http://novel.hongxiu.com/a/24316
26楼 发表在 2007-03-05 09:54 回复(0)
大概什么时候能够见到电视剧啊?
27楼 发表在 2007-03-06 12:37 回复(0)
不过,我坚信,我们的海员题材作品总会闯入国人的视野的。
谢谢海夫人的光临,真是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呵呵!
28楼 发表在 2007-03-06 13:29 回复(0)
下面也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囚 禁 岁 月
( 雪 枚 )
那天跟往日没什么不同,除了日期不一样之外。天阴沉沉的,时不时飘落几许雨丝,朦胧的灯光下,依然可见杂乱飞舞的小昆虫。这时节正是赤道带的雨季,阴晴不定,闷热潮湿,这样的气候正适合植物的生长。因而,印尼、马来、巴新、所罗门等国的森林覆盖率位居世界前列,其主要原因就是占了得天独厚的天气优势。此时的家乡,正是秋风送爽的时候,漫步在五彩的山林中,有如在欣赏一幅美丽而又生动的油画。
我轮到印尼装货已经七天了,总共已装了一万多个立方的圆木,估计还需一个星期的时间即可装完,再算上从加里曼丹岛到国内航程所需的时间,月底便能到国内。由于租船交接的原因,我轮8月初在上海船厂修船到快结束时,船***然决定把船拉到长江口抛锚待命,余下的工程进行自修,使得船上的伙食和船员的日常生活用品都没有来得及备,船东说不用担心,第一装货港肯定在国内。谁知抛了几天锚后,航次任务下来了,去南韩装钢材到东南亚三国去卸。尽管南韩物价较贵,但也不得不买一些伙食,现在已所剩无几,明天装货代理就带我们下地购买,我也想借此机会下地沾沾地气,而且据说小船还将穿过一条两边都是原始森林的小河,原始森林对我有着很大的诱惑力,但由于正值装货期,需值班监装,只好作罢。
看了看手表,还有半个钟头就下班了。这时,不远处一抛锚船用灯光向我轮打摩斯信号。摩斯信号在学校里学过,但不是考试的主要内容,学到的那一点早就还给老师了。我心里在嘀咕:兄弟,别瞎子点灯白费蜡了,现在已有几个舱装到了舱口围,正是监装的关键时候,我不敢大意,对那信号未予理睬。
过了一会儿,我看见一橡皮艇已驶近舷梯旁,赶忙跑过去,才看清刚才打信号灯的船是一艘军舰,橡皮艇上坐着四名持枪军人。我当时以为他们只是来例行检查,便放妥舷梯让他们上了船,把他们带到船长房间后,我回到了甲板上值班。一会儿后,一船员叫我,说船长有请,我赶到船长房间时,只见军人正在查船舶证书,船长说带他们上驾驶台看看。上驾驶台后,一军人问我现在的船位,我在海图上指给他看,他又要求我将经纬度抄给他,这时船长也上了驾驶台,他们要求船长,立即停止装货,开航驶往三宝垄。船长问为什么,军人称我轮所载圆木涉嫌走私,要扣船,但他们并没有出示扣押令之类的法律文书。船长说我去找装货代理问一下是什么情况,装货代理一般都在驳船上吃住,此时他应该在驳船上,因为他答应明天带我们下地买菜,而且刚刚我还看到那摩托艇挂在驳船后面。可是,我们在驳船上并没有找到代理,摩托艇也不见了,我们才知道代理已跑了。
针对这种情况,船长说要与船东联系一下,但遭到了军人的拒绝,并明确告知,从现在起不许我们和外界联系了,并催促我们解掉驳船,立即开航(开还是不开?船长一时难以决定。开的话,势必会影响正常装货和船期,若不开军人也不会答应,现在又无法与船东进行联系商讨,怎么办呢?)。这时,强行将我轮多份船舶证书送到军舰上的那名军人又带了两名军人回到我轮。几名军人在一军人的授意下,在驾驶台同时拉响了枪栓,强迫船长开航,在这种情况下,为避免事态恶化,船长不得不同意开船。
开航后,我们从军人口中得知,同时被军方武装扣押的还有另外两条中国船----“荣城”轮和“华海”轮,也一同驶往三宝垄,此时已是2001年11月10日凌晨两点十二分。半夜里,电报员乘军人不备,偷偷地给船东发了一份电报:5307 5926 6511 2455 2099 2131 1517 7030 5300 (船被军方扣押已开航)。料想船东见到这封与正规格式相去甚远的电报,已知事态复杂,简短回电询问被扣原因及船位,电报员偷偷回电告知:6511 2455 0008 6079 6639 6061 6303 7236 3127 (军方不许通讯货非法)PSN 100400L 0321S 11121E。
29楼 发表在 2007-03-06 20:14 回复(0)
|
30楼 发表在 2007-03-06 20:18 回复(0)
印尼对华的滋事挑衅应该追溯到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当年那些被迫返乡的华侨都还记忆犹新,中国远洋的正式成立,都因由了当年的接应华侨而在***总理的批示下,方才购买了一艘二手客轮专门来接应受印尼排华政策***的华侨。
如今,这些年来,印尼当局事实上一直没有停息过对华人、华侨的排斥。这篇《囚禁岁月》就是见证。
31楼 发表在 2007-03-07 12:02 回复(0)
请登录后评论~